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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屋顶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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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罢,血雾升腾…

    但见古梵撑出的阴阳罗盘徒然血光大盛,一股极其血腥的气息由罗盘中央的阴阳鱼急速蔓而出。而罗盘周遭的血雾就宛如无数丝线,线线相交,交织出一轮血腥的红日,把古梵严严实实地护在其中。

    “呀!”

    “咚咚咚!”

    厮杀声鸣,击声如擂鼓。

    当古梵结起盾护一刻,墨闲与夏侯便已携龙象与三尺青锋疾掠而至。矛与盾击,正式展开此间第二次交锋!

    没有躲避,没有退让。

    双方近数丈余,可见夏侯一声暴喝,双脚暴踏一下就是凌空跃起!挥起两只金红色的大拳头,朝着古梵祭起的红日就是一轮疯狂无序的猛击。每一拳击出,除了带起震天雷响以外,便是伴随着龙象虚影的每一次冲撞,击起一轮血雾飞绽,如镜湖落石,涟漪迸绽。墨闲在下,三尺青锋利剑挥舞起一道道银白色的幻影剑气,形成一阵雨集迅攻之势,攻向红日右下方,也就是古梵身影所在的方位!

    “呀!”

    “咚咚!”

    “呀!”

    “……”

    拳击雷震连起,剑气白芒四溅。

    血雾成焰烈烈,罡风似刀寒寒。

    黑影化黑芒寒光,烁烁嘶鸣。古梵祭起的血雾红日就宛如一面坚硬锣鼓,被无数棒槌再疯狂捶打。一时间,连绵不断的巨响逐渐响彻了整栋岳阳楼。夏侯、墨闲每一次攻杀碰撞所绽出的气浪,形成了一道道锋利的气刀,乱舞四方。虽然这些刀气仅仅只是夏侯与墨闲强攻之下的余力,但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小视的。刀气过,瓦木齐断,坚石崩碎。即便是芍药祭起的青藤,也在这些无意识的气浪余波中被削碎不少。以至于她不得不连忙再捏数道手印,补上了新的青藤,方才保下了四周烛火不灭。

    不过,话说回来。

    身处红日中心的古梵也确实是强大得让人咂舌呀。纵使夏侯生猛如斯,而墨闲更剑修奇才,拳拳连绵不断,剑剑迅疾如瀑,但在他两此般狂轰乱炸百十招之下,古梵居然还没露出半分紧张之色。光凭一把罗盘脚不移身不动,绽一轮红日光华即可应对自如。而且从他那双略带嘲讽的眼眸中不难看出,此时的他根本就没使多少力,即便夏侯两人在狂攻千招,恐怕也不能耐他如何。

    强弱差距,一眼便能看出,可谓巨大。

    这样一个情况,便让得岳阳楼内外,某些正躲在一旁偷看的人儿,无不为夏寻几人捏去一把冷汗了。

    虽说先前一个照面,墨闲凭借着他隐藏的实力夺下了头筹。但,若势态按现在的步伐继续发展下去,只要墨闲和夏侯不能在短时间内打破古梵祭出的防护手段,待到他们前势去尽后力未蓄时候,那古梵的反扑恐怕就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差距不小。”

    “但他们这一代都很了不得呀。”

    “呵呵,他们承的可是那十八道仙人传承,了不得便是应该的。”

    城北小巷小楼顶…

    酒杯已空,凉菜食尽,盘里的花生豆也剩不下几颗了。食饱喝足的三位老头儿不知何时爬到了楼顶瓦片上,皆半猫着身子,蹲坐着房梁柱子,虚眯着眼皮子,就像寻常人家里的老头儿闲来无事细数家常一般,看着数里外的那栋岳阳高楼子,念念叨叨。

    坐居中的是那位精神十足的老头,他摇摇头,看着岳阳楼上不断迸绽起的光芒气浪,叨叨说道:“你瞧墨闲那小子,二十出头便境至天启大成,若他日后再下点苦工在心境修炼上,我想两年内他要脚踏王者境恐怕也并非什么难事。这样恐怖的修行天资,若换作我们这一代…呵呵,估计也就只有奉仙那怪物能稳胜他一筹了。当然了,他也用不着和奉仙比。

    呵呵…

    你们别看巫祖那小孙子妖里妖气的,他身怀巫祖至强血脉,还三脉同修,凭借一件不入流的圣器便能拦下墨闲和夏侯的联手强攻,这便已经算得上当世翘楚了。如若让他把背上那副棺材给卸下来施展一番。我想纵然王者出手,恐怕也讨不了多少好处哟。”

    话叨叨到这里,老头儿好像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事情,便没继续往下说去了。坐他右侧的老头,被这一下断话弄得有了些奇怪:“还有呢,怎么不说了?”

    “嘶…”

    淡淡吸一口凉气…

    先前说话的老头,定眼看着岳阳楼沉思了好久一阵才接过话来,淡淡道:“看不清楚,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说,也说不准呀。”

    “……”

    这话说得很是奇怪。

    若猜测不错,在座三人都是天启境以上的高人。此去岳阳楼最多不过百十里路远,这样的距离对于普通人的视线而言或许会很远,但对于来说天启境甚至王境大能而言,那无异于就在咫尺之前,根本就不存在看不清楚的问题。

    说话的老头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表达上的错误,赶紧又补充说道:“我是说藏得太深了,我实在看不清楚。大师姐今夜若来肯定就能看清楚,我还差远了。”

    “恩。”

    右侧的老头似有同意地点点头:“确实如此,索魂追命,无影无踪,他们这一脉确实是让人看不清楚。”

    “不是,我不是说他。”居中的老头摆摆手。

    “哦?”

    右侧的老头眉头一皱便疑惑了。但没等他把心中疑问道出,居中的老头便接着叨叨说起:“索命追魂一脉虽然神秘无形,但这仅仅也只是他们传承功法上的无影无踪罢了。若论暗杀一流,他们这一脉确实可以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可是,杀手者能杀一人百人千人万人,但若要杀十万人百万人千万人,他们便力不从心了。所以,他们不见得有世人传言的那般无懈可击。”

    说着,话者用手指指了指岳阳楼:“你们瞧…那夏寻小娃只是随意点起些蜡烛子,把整间屋子照得亮堂,便轻而易举地把追魂一脉的独门绝技逼得只剩下五道遁逃的影子了。加之墨闲剑快,我相信只要再花费点时间,他估计就得从影子里跑出来,所以他们那一脉还真不算什么。”

    “那你到底看不清楚什么呀?”左侧的老头问。

    “咳咳…”

    居中的老头轻咳两声,没好气地往右侧瞟去一眼,顿了顿后他接过话答道:“剩下那三只小娃娃,我都看不清楚。”

    “……”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此间另外两人的意料,闻言之后他们就是一下诧异。居中的老者没有理会,他把目光重新看回岳阳楼,沉沉叨叨道:“咳咳…那女娃年纪轻轻便能把回春医术使成伤人的手段,证明她的资质必然了得。但这样的好坯子,为何问天智师却只传她医术,却不传她武技呢?这我看不懂…”

    说着,他缓了缓嗓子。

    继续道:“但…更让我最看不懂得,还是剩下那两只小娃娃了。”

    “那叫夏侯的小娃娃虽然也很了不起,但相比起其他六人,他的资质底子却是最差的。心性浮躁,根骨虽上乘却并不绝顶,即便和他爹当年相比,也是差了一大截距离。但,恰恰就是这样的资质,他居然能在少儿时期便把他爹苦修大半辈子都修不出来的“龙意”给悟出来了,这里头恐怕不仅仅只是巧合那么简单。我甚至隐隐觉得,隐藏在他身后的,很可能会是鬼谋的一道惊天伏笔。”

    “……”

    右侧的老头拂了拂长长的胡须,不置可否地平平说道:“他曾在七星底下的龙脉修行,而且奉仙曾经也在那里留下过痕迹,他或许能从中感悟到了什么也指不定的。”

    “呵呵…”

    居中的的老头轻轻一笑:“或许就是如此吧,毕竟那仅仅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那夏寻呢?”左侧的老头问道。

    “咳咳…”居中的老头又是咳嗽两声:“他就让我更看不清楚了。又或许说,这全天下应该也没几个人能把他看得清楚吧?一道遮天蔽日封印了他的神魂肉身十数个年头,至今仍出窍。但仅凭出窍境的修为,却能无私自通把神识琢磨到隔空取物甚至用之杀人的地步。这样恐怖的悟性,恐怕就连奉仙也无法与之媲美呀。”

    “可是…”

    “可是,他修行的资质比之奉仙却是差太远了…”前者说着,右侧的老头便忍不住插上话来:“当年奉仙也身怀遮天,但却能凭着自身的逆天资质视破境于无物,稳压当世英豪一头筹。这可不是那小子能够比拟的。”

    “真的是这样吗?”居中的老头稍稍侧脸看向右侧的老头问道。

    “难道不是?”右侧的老头显然肯定自己心中所想。

    “我认为不是…”居中的老头淡淡地摇了摇头:“至少我认为他并没有你看到的那般孱弱。若他的修行资质真的如此不堪,那鬼谋便不会封他一道遮天一封就封了十五载。否则,他那便是直接把自己的孙子给整废咯。”

    “……”

    “我想应该是他体内的血脉太过逆天了吧?”左侧老头接过前话说道:“自古以来,因血脉过于强大而血肉崩坏的人不在少数。如果这娃娃血脉逆天到连圣人都无法为其稀释的地步,那鬼谋把他封印起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了。只是…”

    话者想了想,再道:“只是,这血脉到底有多逆天呀?难道比奉仙体内的还要棘手不成?”

    “呵呵…”

    话者连问两个问题,居中的老头无奈地笑了笑,道:“奉仙体内封印的是什么,我想此世间也没几个人能知道得了。所以,我们这层次的也就没必要妄加猜测了。但,我们可以对比一下…”说着,居中的老头朝着左右两边各扫去一眼:“可曾经得年前岳阳大考时候,那位叫夏西瓜的小娃娃?”

    “啧!”

    “……”

    此言一出,左右两侧的老头顿时就是两眼一撑,似乎瞬间明白到了什么。居中的老头见状,会心一笑接着道:“他的血脉异象虽未成型,但有多强悍我想咱们也无需多言了。如果我推断不错,那娃娃必然身怀数道神兽血脉,甚至还可能是纯净的始祖血亲。比之夏渊身上的神象血脉,恐怕也相差不远。但,即便是这样恐怖的血脉传承,鬼谋也有办法为其压制数年,便尽数化去其肉身与血脉的排斥反应,从而解除遮天。如此对比之下,可想而知当年的奉仙以及现在的这娃娃,他们身体里的东西到底有多恐怖,才能让人把他们一直封起来了。”

    “你是想说…他们身体里封印着的是仙人血脉?”右侧的老头皱着眉头狐疑问道。

    “非也非也…”

    居中的老头又装着神神秘秘的样子摇了摇头:“上古神兽与天齐高,仙人虽凌驾于九天之上,但两者间其实也就差了那么一星半点罢了。况且那夏西瓜,可是身怀数道神兽血脉,若能全数通窍,媲美仙人血脉应该也是不在话下的。”

    “啧!”

    旁听的两人似乎是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而右侧的老头,则更是忍不住稍有恼怒地低喝起来了:“我说你怎么学起大师姐那套,左不是右不是,整天给我两卖关子了。有啥话你一次性说完成不?”

    “呵呵…”

    居中的老头被人一顿喝骂,弄得有了些尴尬。他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喝话的老头,无奈道:“不是我要卖关子呀,先前我不就说了么?我是真看不懂呀!你想呀…那神兽血脉鬼谋都能有办法让其只封印数年头,便解除肉身与血脉觉醒的排斥反应了。那鬼谋都无法解决的,便只能是比仙人血脉更恐怖的东西,可是这世间上难道还有比仙人血脉更强悍的血脉传承吗?”

    “……”

    左右两位老头闻言就又是一愣!

    一言惊醒,是的,连鬼谋都无法解决的,便只有比仙人血脉更强悍的血脉传承。但是,这世间上可有比仙人血脉更强悍的血脉传承?

    答案其实很明显,那便是没有。

    而且是肯定没有!因为无论是正史野史,上至恒古神王开天辟地,下至如今仙人匿世,都从未有过比仙人更高纬度的记载。所以,这个答案毋庸置疑…

    “那他的身体里,到底封印着什么呀?”

    “这个问题,估计只有鬼谋才能回答你了。”

    “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

    无奈说着,居中的老头又再一次把视线放回到岳阳楼上。而此时,岳阳楼上的激战也已经引来了城北内外无数人儿的目光。无论平民百姓,还是官差豪客,都陆续寻找到了适合他们观望的位置,纷纷昂首朝高楼远眺,又或交头接耳细谈一块。

    “别想这么多了,反正咱们还得陪这群小娃娃走上一段路,该是让我们看到的时候,我们总能看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