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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战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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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陌深吸一口气,从指尖挤出一滴晶莹剔透的血,宛如清晨叶尖的晨露,美丽中又带着朝阳的生机。

    “叮……”血滴落下的瞬间,苏陌连忙用玉盘接住。

    只见血滴凝而不散,形成一颗圆滚滚的血珠,像荷叶上水珠一般在玉盘上滚动。

    这是一滴精血,再不损根基的前提下,他最多能挤出两滴精血。

    以自身精血绘符之前,苏陌做足了准备,连续绘制数百次,成功率在八成以上,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会等到十成再动手。

    狼毫笔的毫锋轻点血珠,白色的狼毫瞬间被血色浸满,淡淡的莹光流转。

    苏陌笔走龙蛇,手快的带着幻影。

    眨眼时间,一张紫色带着宝光的符篆,呈现在苏陌眼前,让他不仅露出一丝喜色:“黄巾力士符成了。”

    “进来吧!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苏陌对门外黄山吩咐道。

    正常大小的紫符,在黄山熊掌般的手上,就显得有些娇小,憨笑着问道:“主上,这东西怎么用?”

    “滴一滴血在符上,然后将符篆贴在眉心。”苏陌说道。

    “你要记住,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做选择,或许从今起,我的意志即是你的意志,当我身陨,你也会死亡。”

    作为黄巾力士的主人,连苏陌自己都觉得黄巾力士符太过严苛,成为黄巾力士后,一切就尽由他掌控。

    其实还没等苏陌把话说完,黄山就咬破手指,滴血贴符一气呵成。

    紫符化作一道光,融入黄山的识海,黄山闷哼一声,如山的身躯一头栽倒,开始向黄巾力士蜕变。

    苏陌摇摇头,对昏迷的黄山说道:“恐怕一辈子,我也不能理解你的思维。”

    彻底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庸,毋宁死。

    “咚咚……”几声响。

    这道门自修好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敲门,苏陌开门看到一个白净的男子,目光含笑让人心生好感。

    男子微微鞠躬,递过一张赤金色的战贴,说道:“二公子让我把这个给你,并让我转达一句话,希望你不要失约定。”

    明日午时,寒月山死战——雷虎。

    苏陌露出一丝喜色,但并不感到意外,即使两人没有仇恨,受气运共通的影响,也会本能的想干掉另一个人。

    “咕嘟,血,我需要更多的血。”雷虎将口中的血液一饮而尽,随手把手上干尸扔掉,如同扔一件无用的垃圾一般。

    抹掉嘴角残留的血液,闻到手指血液散发着的令人迷醉的气息,让他忍不住贪婪的将血液****干净。

    昏暗的牢房内,雷虎光秃秃的头顶,长出一头如火的赤发,白面如玉显得邪俊异常。

    “二……公子,监狱中已经没犯人了。”田云将头埋的极低,双腿忍不住瑟瑟打颤。

    他生怕雷虎一怒,喝光自己的鲜血,监狱中的数百具干尸,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雷虎面寒如雪,尸山血海般杀气涌出,田云如同一只吓破胆的鹌鹑。

    雷虎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废物,告诉我最近的村庄在哪。”

    田云咽了咽吐沫,低声说道:“二……公子,虐杀普通凡人似乎不大好吧!”

    话刚出口,田云便后悔了。

    雷虎双眼一凝,手中的魔剑化作一道血光,速度之快,让田云完全反应不过来。

    “铿……”的一声响。

    一把玉色的黑底金纹折扇,挡在田云脖子于魔剑之间。

    田云汗毛根根竖起,甚至能感受到魔剑冰冷的寒锋,生死一刹那,他身体的力量被瞬间抽空,一头瘫软在地,豆大的冷汗不要钱的往外冒。

    执扇人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如雪后初阳般让人温暖:“二弟,火气别这么大,田云怎么说也是父亲的弟子。”

    雷虎皱了皱眉,并不待见自己大哥,不冷不热的说道:“真是让我意外,你还会在别人的生死。”

    执扇人微笑一笑,并没有回答雷虎,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苏陌遣人送一封战贴,为兄可是好心给你送来。”

    “明日午时,寒月山死战——苏陌。”除了署名外,这战贴和苏陌收到的一模一样。

    如果苏陌在此处,还会发现雷虎的这位大哥,正是哪位很有礼貌的送信人。

    “苏陌。”听到这两个字,雷虎双眼瞬间赤红如血,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我不曾去寻你晦气,你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

    “既然消息送到了,为兄就不打扰二弟练功了,哦,另外说一下,离这最近的村庄出门左转。”

    雷虎舔了舔嘴唇,双眼露出嗜血的光芒。

    夕阳如血。

    随着日暮的降临,天色越加昏暗,天空就像张开的大口,欲要将万物一口吞下。

    寂静的山谷,呜咽的回响着风声,夜鹰扑腾着翅膀,发出尖锐刺鸣,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笼罩着。

    这片天地饱受着痛苦,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陌摇了摇头,将画纸揉做一团扔掉,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周围有一堆这样的废纸,每一幅画看似相同,仔细观察又能发现细微的变化,如果将这些画按先到后排成一排,你就会发现,画越来越恐怖。

    没错,就是恐怖。

    恐怖分为许多种,比如一把斧头悬在你头上,比如断肢残骸的战场,比如哀嚎遍地的荒原,任何让你感受巨大危机的事,都可以将之称作恐怖。

    但这些恐怖都和画中的恐怖不同,苏陌的画描绘着一种无声的大恐怖。

    这其中的区别,前者就好像一个人变聋变哑,而后者则是让天地一切的声音消失。

    明明能发出声音,声音却在出口的瞬间被人抹去,明明耳朵没聋,却连自己发出声音都听不到。

    “成了。”

    纸笔各闪动一点流光,苏陌忍不住惊喜的叫道。

    在明月东升的刹那,他成功的捕捉到一缕灵感。

    初月、老山、流风、夜鹰、枯叶共同构成一副画卷,画中一切都如同蒙上一层薄雾,极具朦胧的美感。

    但这注定是无人欣赏的美,画中隐藏着令人心悸恐怖,无人会,无人敢鉴赏这幅画。

    苏陌轻沾朱墨,在画卷书上“泥黎”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