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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另一只囚龙已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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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你们要保证每一个小伙子都能够回到他们的老家,就算他们已经没有了亲人,也要在他们的故乡给他们找一个安稳的家,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在梦里听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向我抱怨,那么我也只能找你好好‘谈一谈’,都记住了么!”

    “是,将军!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以最出色的方式。”

    “很好,那么你么就起程吧,我的身体不能让我送你们和小伙子们更远。”

    “您请回吧,比起我们,大家现在更加需要您。”

    虽然被这样说了,可是麴义却依然站在那里,一直等到那身影已经消失在层层营帐之后,才在身边亲卫的搀扶下缓缓转过身来。

    “嘶~”

    只不过对方手上的力道显然没有把握好,那突然而来的疼痛令麴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面对满脸愧色的年轻人,麴义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批评的话语,反而对那个年轻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不用自责,年轻人。不过你也看出来了,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呐。”

    “是,将军!我一定会努力的!”

    就像麴义自己说的那样,现在自己身边的都是一些很有潜力但却过于年轻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在基层部队里都是表现得极为优秀的人物,他们个个都是所在部队里的“明星人物”,不过想要成为他麴义身边合格的亲卫,不论是身为将军的麴义,还是那些年轻人,他们彼此之间还需要很多的时间去磨合,所以麴义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情就乱发脾气。

    哪怕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如他脸上那样慈祥。

    “正道将军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这样一来正的内疚也能少上一点。”

    “孝直客气了,麴义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完全是因为自己过于鲁莽,小觑了对手,这才让对手占去便宜,使得那庶子成名。甚至还险些丢掉这河内。等到战后,麴义自会去主公那里领罪,不过在主公还未传来新的命令之前,还希望各位能够再助我一臂之力。”

    此时麴义的态度当真是相当的谦卑,可以说与他往日的做派有着很大的不同。毕竟作为并州军中的老臣子,虽说并非是李书实最初的那一批手下中的一员,但作为李书实前往离石担任西河太守时便投靠过去的将领,也绝对称得上是老资格。

    在西河,凭借其出众的能力。麴义很快便在李书实军中崭露头角,并与高顺并成为李书实麾下两位最擅长统兵的大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地位仅次于吕布,甚至还略高于当时更多作为斗将出现的赵云。

    之后虽然被举荐为使匈奴中郎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脱离了并州军,但并朔原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后又在并朔合流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哪怕有着一段空白期。但回归后依旧被李书实所信任,一路升迁做到这两千石的刺史之位。

    仕途上的顺利。自身能力的出众,麴义有的时候表现得或许的确是狂傲了些,但他也的确有狂傲的资本,而且因为吕布、高顺、赵云等一票实力出众的优秀将领存在,又让麴义没有滋生那种“缺了我整个并州军就转不了”的空间,所以和李书实的君臣关系一直很是不错。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却因为一场战斗的结果而被轻易扭转。

    让麴义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也忍不住感到不可思议。

    只能说敌人保密的工作做得太好。让他没能注意到那原本是最为可怕的敌人。

    不过就算真的知道那个男人隐藏在敌军阵中,他麴义就真的能重视起来么?

    法正之前的怀疑之音言犹在耳,可是当时的麴义是如何回答的呢?

    【区区袁绍家的稚童,何足道哉,纵然有些小计俩。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玩笑。】

    可结果呢?

    最后变成玩笑,变成别人电教室的,反而是他麴义。

    若不是精于战场情报侦察,手中还有一支奉李书实之名组建的奇奇怪怪的斥候部队,意识到了敌人的阴谋,哪怕已经有些迟了,对大局而言于事无补,可却是成功救下他一条命。

    可就算如此,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在后方坐镇指挥,只怕都不容易吧。

    或许李书实不会真的要了他的老命,可是换帅这种事情,却并非完全不可能发生。

    所以十分难得的,就算是麴义竟然也收敛了自己原本有些狂气的态度。

    自然也更不会因为法正眼底闪过的那丝嘲弄的笑意而动怒。

    毕竟法正作为李书实派遣给他的谋主,却因为他的狂傲而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心中有些怨言也很正常,更别说其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不过作为贾诩的同僚,平日里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但想来军报上一定不会少了对自己不听谏言的指责。

    该说幸亏自己没有因为羞愧而选择指挥殿后之军么,否则现在早已身死的自己或许连这样看着同僚种种表情变化的机会都不会再有,而麴家的家业凭麴演和小字辈们恐怕也很难支撑。

    只能说留待有用之身,虽然需要忍受一些东西,但却总比人走茶凉要强得多。

    不过法正虽然对麴义现在的这幅模样的确是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基本不会写在脸上,只可惜偶尔流露的那一丝却被麴义抓了个现行,只不过麴义的道行显然更深,让法正并不知道他已经看出了……后面什么的我们就不耍嘴皮吧。

    “说吧孝直,今天将大家召集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原来这一次会议的召集人并非是麴义,而是作为监军的法正——这也很正常,在麴义重伤不能理事的这段时间,司州方面军的大小军务基本上法正都要参上一脚,而因为作为麴义副手的管亥和马腾丝毫没有干涉的打算。名义上归属麴义但实际上的隶属关系大家都清楚的曹性更是主动帮忙,就算甘宁依旧是个令人感到难缠的刺头,但也并不会影响到大局。

    而这也是麴义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调离的另外一个原因。

    显然大家似乎都有了心理准备。

    “主要是两件事情。”法正看了看麴义,脸上依旧挂着略有些虚假的笑容,让人着实猜不透他此时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不过那种凌厉的感觉却让直撄其锋的麴义很不舒服。

    “之前的一战主公已经知晓。虽然出了些问题,但总算是没有捅大篓子,所以主公的意思是对于此战暂不作处理,留待战后一起总结。所以麴将军依然担任司州将军,只不过鉴于身体不适,在麴将军恢复前,请管将军和马将军多多操心。”

    “……谢主公之恩。”

    麴义虽然浑身伤痛,但依然在亲兵的搀扶下面向北方跪倒在地——纵然李书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放过了麴义,似乎有些骄纵的嫌疑。但对于麴义本人而言,却也是莫大的信任。至于管亥和马腾是不是分权的问题,以麴义现在的身体状态,显然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除了用大脑思考之外也做不了别的,就算没有李书实的命令,实际上也只能如此行事。

    当然,如果麴义在这段时间里还没有冷静下来继续作死的话,那么数罪并罚后就算李书实的处罚再如何严厉。对于悠悠之口来说却也都可以接受。

    “另一件事,便是法正我。与曹将军、甘将军带本部人马前往河东,归黄将军节制。同时令司州军团密切监视四方动态,以防变乱。”

    说到这里,法正脸上原本挂着的假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和凝重。

    “另外这命令中还有一部分没有写出来,是由主公亲卫口头转达的。主要内容大致是并州官学中负责管理天文的官员,与司马仲达、沮公与等人最近纷纷上报,言天象有变。虽然主公传达的信息中有些语焉不详,无法知晓具体的情况,不过正提醒诸位。还是小心为上。”

    “臣等定不负主公所托。”

    嗯,麴义脸上的眼泪现在还没有擦干净。

    “总而言之,就是这些事情。虽然说一场失利的确是让人很不愉快,但用主公的话来说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这样的一次失利会为我们带来意外的收获也说不一定。”

    看着一屋子内的几个人都是满头雾水的模样,法正很是随意地摇了摇头。

    “好了,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另外,主公在命令中表示,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所以给大家送来一些慰问品,希望大家能够忘记这次失败,争取在下一场战斗中重拾尊严。”

    “哦!”

    虽说身处军中,又是在战时,自然不可能送来美酒让大家大快朵颐,但几位将军本也不缺这点东西,所以有个好的心态反而更显弥足珍贵。至于士兵们,那些慰问品足够让他们一扫之前失利的颓废,然后买坏热情的投入到新的训练和日常任务之中。

    忽然觉得普通士兵就好像一群勤劳的普通玩家,装备差,能力也比不上高玩,但是只要给予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又会满怀热情地投入到新一轮的各种任务和战斗之中。

    虽然现实社会这个游戏最坑爹的地方,便是每一个人只有一条命,用过就完,无法恢复。

    相比于并州军这边虽然在战斗中失利,但士气上已经得以恢复,几位将领除了重伤在身的麴义外都已经投入到工作之中不同的是,袁绍留守在黎阳大营的部队的气氛却很是诡异。

    “主帅大人,这战报我们应该如何写呢?”

    “哈哈,这里有没有别人,二哥你就不要那么生分了。我们本是兄弟,这次父亲让我们为他分忧,正是我们齐心协力的时候,让父亲知道他为之骄傲的儿子已经长大。”

    “不愧是父亲最为疼爱的显甫,当真是继承了父亲的能力,让人好生羡慕。”

    “哈哈。显奕兄长也不错啊,这一战中表现的相当令人赞叹。”

    “可是……”

    一提起之前发生的战斗,袁熙脸上原本的笑容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不安。

    “怎么了?显奕兄长?”

    “不,只是觉得父亲,哎。虽然子不语父过,可是这一次父亲真是,真是太草率了!”

    “显奕兄长为何要这么说呢?不正是因为父亲留下的谋略才让并州人吃了大亏么?”

    “哎,显甫你还年轻,并不知道这其中所蕴藏的巨大的凶险……”

    “啊,我知道我知道,显奕兄长说得不就是那个庶出的家伙么。虽然是个阴沉的,让人一看就喜欢不起来的家伙,但是不得不说。的确很有些本事,或许并不容易驾驭,但是相信他一定能够为我袁氏的未来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不,不是这样,根本不是这样。”

    “二哥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那个人还能背叛自己的姓氏不成?”

    “不会,虽然我认为他是最危险的存在,但我也相信他并不会背叛他的姓氏。”

    “那么二哥为什么看起来如此讨厌……或者说惧怕他呢?”

    “……因为他是庶子。而且是父亲不知道与那个野女人生的野孩子。如果正常来说,我也不介意与留着同一血脉的亲人一起为了父亲的大业而奋斗。可是那个人不同。我能够感觉得到,那个人看向父亲的眼神底下,充满了怨恨。如果他是个没有才能的人,反而不会让人觉得担心。可偏偏他有着让我感到恐惧的才能,还有着可怕的野心。如果袁氏的主导权落入到那个男人的手中,对于天下到底会有什么影响我不知道。但是对我袁氏而言只会是灾难!”

    “这样可不行啊,二哥。首先,那个人虽然有些能力,我也承认他的那个水淹麦田的主意很不错,是那一战中限制敌军骑兵部队冲击力的关键之所在。可是除此之外那个人也并没有表现出可以令二哥你这么慌张的能力。就算会一些邪门的法子。可是类似的人才我袁氏一门只要挥挥手,自然会有很多人高高兴兴的前来投效。

    另外,二哥也要对你的弟弟有信心,同样对父亲也要有信心嘛。既然父亲大人任命我做这黎阳大营的主帅,就说明父亲大人认为我有这个能力管理好这里的一切——当然,这也需要二哥你的支持才可以,但是纵然那个人有些本事,但有大家的帮助,我不认为他能在这里翻出什么花样来否则说不得我这个做弟弟的要让那个庶出的家伙知道知道尊卑有别。”

    看着眼前信心满满的弟弟,袁熙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太过聪明的人,但也知道如果自己再说下去,不但不会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会让自己的弟弟觉得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是在怀疑他的能力,不信任他的领导。或许,还会进而怀疑他是否同样怀有争夺那个位置的心思,毕竟从法理上讲,袁熙和袁尚之间的机会是相同的。

    可是,也不知道是本能在召唤,还是天生相性太差,反正袁熙就是觉得袁方很是危险和可疑,哪怕对方为袁氏家族立下了很多的功劳,而且这些年也表现得安安分分也无法打消袁熙的怀疑。

    尤其是这一次对方在战斗中的表现,更是加剧了袁熙的这种想法。

    虽说这一战基本上是由袁尚指挥,袁方看起来也的确如袁尚所言不过是提出一个虽说很是关键的提案,给坠入陷阱之中的并州军司州军团所部骑兵以最致命的一击,从整个战斗看都没有什么还可以值得称道的地方。

    可是作为从一开始便怀疑并派人死死盯住袁方的袁熙却很清楚,那个男人在背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很多由袁尚做出的决策,都经过了袁方的手,略作修改,表面上看来好像与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但也正是这细微的差别却令敌人只能乖乖按照冀州军的想法行事,并最终乖乖落入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当然,这些都是事后袁熙重新复盘当日的军情,才恍然所得。

    袁方的动作并不大,与诸将联络的手段也很隐秘,若非袁熙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身上,恐怕还真是未必会发现这其中的隐秘——其实就算如此,袁熙能发现的蛛丝马迹也很有限,只是他深深厌恶袁方,故而在得到情报后自行脑补了很多东西。

    这脑补的东西自然是不能作为证据摆在袁尚面前,否则袁熙又怎么可能理屈词穷呢。只不过也因为这一系列的脑补,令袁熙对袁方的成见自然也是愈发的严重。

    不过考虑到两个人原本就已经足够糟糕的关系,再增加一点也无妨。

    就好像某个兔子国和双头鹰国之间也一定互相瞧对方不顺眼,但为形势所迫,最多只能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招呼来招呼去,却也不可能真的轻起战端。

    毕竟,那样的后果,是两方中的任何一方都难以承受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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