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
逆着光,我瞧见一列端着各式物事的宫人侍婢鱼贯而入。
其后,一位虽衣着素缟但难掩贵气的老妇人被簇拥着行了进来。
其发间的银丝昭示着她的年事已高。
然,又因保养得当,其肤如凝脂,白里透红,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华。
而最瞩目的,并非是她的装束,是那一双眼!
在那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的面上,一双黑得深邃眼睛闪着透彻的光芒,格外的动人心魂。
那,便是太后吗?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了小姨的警示,我顺着殿里的一众宫人跪下。
今日离头七尚有一日,太后却提前到来了,可见若月在其心中的地位。
若月之死,至今还未查明其因,宫里头只说是横死。
难道,这位老妇她看破了什么?
“平身吧。
自若月这丫头去后,哀家还未曾看过她,如今便让哀家这白发人来送她一程吧。”
话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
此言说罢,便有几位仆从拿着纸马开出一条道。
随着一道火光乍现,纸马之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男烧马,女烧牛,这是旧俗。
可格格因马而死,烧马或是此故。
然,若月尚未入土,这马四蹄又皆捆着绊马索,种种都不合乎常理。
这是何故呢?
只是,此刻没有人敢说话,皆是默默地瞧着。
烟气弥散开来,给偌大的殿堂罩上了一层白雾。
这雾迷迷蒙蒙的,惹得眼睛生疼,我眨巴了几下,几欲掉下泪来。
而殿中更有人顺势啼哭起来,呜呜咽咽的好不凄切。
太后并非我先前所想的不理世事之辈呐。
可她此举又有何意谋?
朦胧的白雾之下,殿中人的表情皆隐在了雾后,殿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真切起来,我的脑袋有些晕眩,只是隐约间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划过我,盯向我的身侧。
......
出乎意料的是,烟气很快便散尽了。
一身素缟的太后不知何时已在若月的香案之上插上了几炷香。
殿中呜咽之声稀稀落落,而刚才纸马消失无踪,只余下一派沉痛哀悼的场景,竟寻不见半点的不妥!
先前的大殿,打扫得如此几净。
若是烧了纸马,总该留下些什么吧?
灰烬!
灰烬呢!
?
想起那令人眩晕的烟气,忆起那夜祺氏的手段,莫非适才的一切...
冷汗霎时打透了衣衫,而我下意识的望向了小姨的方向。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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