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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鬼目九卿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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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耗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一闪身走了进来。

    “咦?这不是耗子么?凌峰,你也在呀?”我俩这才看见,进来的女孩子,原来正是樊灵。

    “哟!这不是樊灵嘛,你怎么来了?”耗子开口问到。

    “我怎么来了?那你可得问这位了。是不是呀,万老伯?”樊灵走到万伯身旁,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般的说。

    万伯微笑的看着樊玲,在她的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脸上满是慈祥,“你都多大了,还这么淘气!凌先生,你们认识?”

    没等我回答,樊玲就抢着说到,“当然啦!这是耗子,是我闺蜜米琪的男朋友。坐您对面的这人叫凌峰,是耗子的发小儿,前几天我们还见过面的。”

    说完,转过头,看着我和耗子,“我倒是想问你们两个,怎么认识我叔叔的?”

    耗子表情夸张的说,“万伯的名号,在古玩行儿里,那可是如雷贯耳的。我们今天是闻名而来,特地拜访一下他老人家的。”

    我也随声附和着,“是啊,我们今天就是特地拜访一下,顺便还有点事情要和万伯请教。”

    “灵灵,你先到外边去等。我跟他们俩还有点事情没有说完。”

    “什么事情啊,还得背着我说,搞得神神秘秘的。那你们可别说太久啊,我今天可是来蹭饭的,这会儿都已经饿了。”说完,樊灵一脸不情愿地转身走出了内室。

    “没想到这么巧,您居然就是樊灵的叔父。还真是有缘分呢。”耗子十分殷勤的说道,“那咱更不是外人了,对吧?”

    万伯笑了笑,没有作答。而我此时关心的,是樊玲与万伯的关系。她曾对我说,自己是与父亲生前的好友一起生活的。但如果她带的玉坠真的就是九卿之物,那么她应该就是万俟一族的后人,那为何没有向我告知实情,难道她也对我有所隐瞒?

    虽然心中十分想与万伯求证,但又不知贸然开口会不会显得唐突冒失。几番纠结之下,终于我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既然您是樊玲的叔父,那就是说,她也是九卿后人?”

    “凌先生多虑了,灵灵她并非我族之人。”万伯说

    “但是我曾经见到,樊玲也带着一块与您刚刚所说极其相似的玉坠。若是如您所说,这玉坠为九卿之物,仅传予卿族掌事之人,难道她。。。。。”

    还没等我说完,万伯便打断了我的问话,“灵灵的父母曾为九卿中的兰台一脉工作,在她尚未知事的时候,双亲便意外去世了。我与她父母曾是故交,而她又没有其他的亲人,所以就把她接来抚养。至于灵灵那块玉坠,确为我九卿之物,但那是神策掌事送给她的。”

    “送的?”我对万伯的话将信将疑。

    “是的,神策掌事与我私交甚好,也十分地喜爱灵灵,而自己又是无儿无女。听闻灵灵的身世遭遇后,就认她做了干女儿。并且,把那块玉坠送给了她,只是希望能够助她趋利避害,免受伤害而已。”

    “那。。樊玲知道您和万俟家的事情么?”我接着问。

    “只有在族内之人面前,我才是那个万俟家的后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听懂了万伯的言外之意,他并不希望樊玲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和樊玲父母曾为九卿工作的事情。毕竟樊玲本就不是族内之人,也没有必要知道如此复杂的家族背景。同时,万俟一族所作的营生,也确实不太适合她这样的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让她远离九卿之事,也是一种保护。于是,我会意的点了点头。

    “那么,您是九卿之中的哪个卿族呢?”

    万伯听后,从兜里取出一个十分精致的锦囊递到我手里说,“我就是九卿之首,宗正后人。所以,我才保有这张帛书,而且对凌氏一脉的事情有所了解。”突然,万伯把话锋一转,又重新拉回原本的话题上。“好了,家族之事,你也已经知晓。那么,我们还是回过头来,聊聊这手札里所述的事情吧。”

    “手札上说,骨谱残片共有三块。现在你已得到其中之一,那么你之后打算怎么做呢?”万伯问道。

    倒是耗子,大大咧咧地对万伯说,“当然是接着去把另外两块找到啦。凌峰如此轻松的就得到了一块骨谱残片。之后一定会更加顺利的,上天庇佑嘛,对不对啊,凌峰?”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么?”万伯扭头看着我说。

    “实话说,我原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我还是想听听您的高见。”

    “确实,单从表面看来,这像是桩好事。至少它代表,寻找骨谱残片的事,你已经很幸运的完成了三分之一。但是。。。。”万伯稍稍停顿了一下,我和耗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猜想着但是之后的内容,“但是,这桩看似幸运的好事背后,反倒还隐藏着一些麻烦。”

    “麻烦?不会吧,既然是好事,那又怎么会有麻烦呢?”耗子满不在乎地说着。

    万伯看了看耗子,又看了看我,缓缓地说,“依照手札中所述,骨谱残片应该早已被分作三路,分别被送至隐秘之所藏匿了。但现在,既然有一块残片被你偶然得到。那么也许意味着有其中一路,其实并没有到达万俟凌的指定之地。那么你知道,这没有到达的,究竟是三路之中的哪一路呢?”

    万伯突然的发问,把我和耗子竟问得我俩无言以对,不知如何回答。是啊,如果真有一路没有到达目的地,那么到底会是哪一路呢?看来原本的好事,在细想之下,确实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幸运。

    “还有,如果真是有一路人马没有到达,那倒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另外两种情况,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麻烦了。”

    “另外两种情况?”我十分不解地看着万伯,心中实在是想不出比他刚刚所说,更加麻烦的情形来了。

    “一是:如果仅是送谱之人未到,那至少说明,其它两块也许仍然在那隐秘所在之中。但如果骨谱已被送到,而是有人在那之后,将它偷盗出来。。。。那么我想,恐怕其它两块骨谱的下落,也就不会着落在这手札中所说的地方了。”

    听到这里,我和耗子不禁四目相对,愣在原地。确实,如果我买的那块骨谱残片,真是被偷盗出来的;而那偷盗骨谱之人,想必也是冲着天保九如而去的。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只偷盗这一块骨谱而已,肯定会竭尽所能,将三块骨谱残片搞到手才肯善罢甘休。

    沉吟半晌,耗子才对万伯说,“凌峰之前问过那个卖骨谱的人了,他说只有这一块而已。如果真是有人把三块都偷了出来,那么应该都被他收了来才对吧?!”

    “你能确定那个人,对你没有隐瞒?”万伯反问道。

    “这。。。”耗子一是不知如何回答,低头沉默了。

    我赶忙接过话,“我觉得,那人应该就只是一个贪图小利的文物贩子而已。如果他手中真的还有其他骨谱残片,是一定会卖给我的。”

    “但如果这个人,他其实没有对你说实话呢?你也说了,他是一个逐利的小人,那么他也许在见你之前,已经把其他骨谱残片出手了;又或许他觉得你出的价钱不够高,想把其他骨谱残片留下之后,待价而沽?”

    “我感觉这种可能性不高,如果他真的在我之前就寻到了买家,那么我也就不会见到这块骨谱残片了。”我十分笃定的说,“至于您所说的待价而沽,倒是有可能。但这东西是他随身携带的,而不像其他东西都只带了照片而已。这说明,他并不知道这块骨片的价值,甚至没有把它当做一个值钱的东西。所以,也不太可能故意留下,待价而沽的。”

    “我倒是希望他待价而沽。若他只有这一块而已,那也许就是更加复杂的情况了。假设,当初偷盗骨谱之人,确已将骨谱残片尽数盗出。但后来因为年代久远,致使骨谱残片散落民间,所以,他才只收到了这么一块残片而已,那么要是找起来,恐怕就似海底捞针了。”

    “那依您的意思,骨谱早已失窃,那么那地宫之中的天保九如,也早就被盗走了是么?”万伯的话,犹如兜头的一盆凉水,把我原本的信心,瞬间就彻底浇灭了下去,甚至有些心灰意冷,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十分焦急。

    “那倒未必。”万伯缓缓地说,“这骨谱残片上刻的,是万俟家自创的一套文字。除了九卿掌事和几个重要亲信以外,也就只有灵灵一个人认得。如果没有万俟家人的帮助,外人是无法辨认文字内容的。所以,即便他盗走了骨谱,也没有办法按图索骥地进入到那地宫之中。”

    听万伯这么一说,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连忙问道,“那么,您说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你要。。。。”万伯刚要说话,突然樊灵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她就对我们三个人抱怨道,“我说叔叔,你们这是聊什么大事呢,饭都不吃了?还没说完啊?我都饿瘪了,咱能不能边吃边聊嘛?”

    万伯笑眯眯地看着樊灵,略带无奈地连声说“好好好,就听你的,咱们边吃边聊。饿着谁,也不能饿着我们家灵灵啊!”

    说着,便叫上我和耗子一同走出了内室。这时,樊灵走到我身边,冲我挤了挤眼睛说,“凌峰,你可别跟我叔叔客气啊,一会儿多吃点儿好的。”

    “你这小家伙儿,怎么吃里扒外呀?叔叔我真是白疼你了。”说完,我们便一路笑着走出了俟宝斋。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我和耗子谢过万伯,准备起身告别。万伯将我叫到一旁,轻声说,“你现在有两件事情要办,第一,过些时候将有一次九卿密会,我会派人去接你参加。到时候,你要带着玉佩前来。第二,在这之前,你要找到那个卖你骨谱的人,把他带到我这里来。我们必须要彻底搞清楚,他这块骨谱残片的来历。”

    “怎么还说悄悄话?凌峰,我叔叔跟你说什么呢?”樊玲问道。

    “哦。。没什么,万伯就是嘱咐我,让我看好你,别让你受欺负了。”说着,冲万伯微微一笑,万伯心领神会,也微笑着冲樊玲点了点头。“今天多谢万伯的指点,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免不了还得麻烦您,到时候还望您不吝赐教。”

    “这没有问题,既然你们都是灵灵的朋友,那么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说完,万伯跟我们一一道别,返回了俟宝斋。

    “我们送你回家吧?”走出饭馆后,我主动对樊灵说。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啊,凌大少爷。”

    耗子一脸不屑地说道,“你谢他干什么?他也就是动动嘴,还不是得我来当车夫。送完你之后,我还得送他,就我命最苦啊!”

    樊玲听后哈哈大笑,“那好,也辛苦你了,熊大。。。。司机?”

    我们仨连说带笑着上了耗子的车,一路向樊玲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