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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秦泠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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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日,夕瑶都坐在衣柜前的地板上,她呆呆地望着那件华丽的嫁衣,可是她一直等不到汎尘的回来,或许,她再也等不到他的回来。

    若不是因为夕瑶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她想要一个家,汎尘根本不会回闵德府,他每次回来,都是因为他知道,有个蠢女人在等他。

    “夕瑶,我想我得提醒你一下,我比赛的时候快到了,我就要一生碰不得药材了,老祖宗的名声就要被我弄坏了。”秦泠儿冲进夕瑶的房间,着急地说道,她见夕瑶像个木头人,总是盯着那件嫁衣出神。

    秦泠儿还不知道夕瑶和汎尘之间的事,闵德府的所有人也都不知道,只是有点奇怪,他们的少爷虽然经常出去,但是不会隔这么久都不回来。

    “嗯?”夕瑶木讷地转过头,不理解地看着秦泠儿暴跳如雷。

    “你给我出的主意,到底是不是诚心要害死我?!”

    “哦。”夕瑶意识过来,她爬起身,从衣柜里取出几件衣服,然而手却又停住了,因为她湿润的目光无法从那件嫁衣上挪开。

    秦泠儿吼道:“好了!你回来再看,行不行?!先救人要紧!救我!”

    “对不起,”夕瑶依依不舍地移开视线,落在手里的衣服上,递给秦泠儿,又道,“披上它吧。”

    秦泠儿拿了一件衣服,抖了抖,说道,“好奇怪的衣服!”

    “穿上吧。”夕瑶说着也披上一件衣服,手里还拿着其余几件衣服,她挪着沉重的步子,出了门。

    一路上,夕瑶都没有说话,心事重重,也心不在焉。

    因为夕瑶的意外,秦泠儿之事,进度明显被拖延了。夕瑶也没了之前的心情,她只是遵守一开始的承诺,说会帮助秦泠儿,所以她只是在完成任务。

    “站住!”一座府宅的两名黑袍男人拦住了轿子,虽然轿夫也穿着夕瑶准备的黑色外袍,但是依然引起了注意。因为这座府宅从来没有出现过轿子。

    秦泠儿见到一个个黑袍男人,尤其是他们那一双双深凹而恐怖的眼睛,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拉了拉夕瑶的衣袖。秦泠儿虽然只露出两只眼睛,但她依然有一种被暴露的错觉。

    一个黑袍男人突然揭开轿子的帘布,看了里头一眼,随后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同伴,两人讶异地对视了一眼。

    “进去通报戈司大人。”男人对同伴说道,随后又将质疑和极其不友善的目光投向两名红衣斗篷的女子,夕瑶和秦泠儿。

    秦泠儿凑近夕瑶,小声说道,“他看我们的目光,好可怕,好像我们很可疑。”

    明知道会被识破,还装扮成他们的样子,甚至光明正大地抬着可疑的轿子,轿子里塞着可疑的东西。夕瑶这么做,就是为了起到可疑的效果,否则她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戈司。

    不久后,另一名黑袍男人走出大门,说道,“让他们进去。”

    挡在夕瑶跟前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他们进门。

    “可以了。”夕瑶说着抬起脚,一步步跨上台阶,她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红色斗篷和面纱,跟着领路的黑袍男人走去。

    秦泠儿也学着夕瑶,脱掉了奇怪的红色斗篷,她早就不想穿了。轿子也一路紧紧跟着。

    秦泠儿一路好奇地东张西望,从府门开始,她就闻到了草药的味道,她看到路边种的草药,这种随意种植的草药仅仅是用来观赏,而她秦泠儿却压根就不认识。她好歹还有老祖宗留下的千草园,算是见多识广了,竟然别人家随手种的路边草都不认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穿过蜿蜒曲折的石板路,来到一个相对空旷院子,依然是红瓦亭子,戈司懒散地躺在椅子上。看着一层不变,但是夕瑶清楚,戈司应该躺坏了无数把椅子,毕竟过了千年之久。

    “你认识我吗?”戈司站起身,他的声音依然很好听,有迷人的磁性,他走向夕瑶,他为何觉得这个女孩的眼眸里有熟悉的感觉,她似乎在看一个认识的人,可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夕瑶已经不是素洱的模样了,对于戈司来说,这是一张新面孔。

    “夕瑶,很像哎!不过,这个人是不是病入膏肓了?”秦泠儿小声地问道。

    “夕瑶?”戈司那睁着二分之一的眼帘微微一动,他对这个名字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却没有记起来。

    “不管你认不认识我,我都想和你做个交易。”

    “好温暖的声音,我很喜欢听,”戈司浅浅一笑,惨白虚弱的脸庞上没有残留笑容的痕迹,他听得出来,这个女孩的言辞语气里没有客套和虚伪,也不是在刻意讨好他,这种亲切感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继续说道,“说来听听。”

    “你不要先看看吗?你的随从应该已经告诉你了,难道你不好奇吗?”夕瑶觉得戈司还是一贯的懒散和病娇,他不动怒的时候总是不急不躁,病怏怏的。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说你想要的就好,我考虑一下,值不值得。”

    “泠儿,拿来,”夕瑶对身旁的秦泠儿说道,见她打开铃铛包,取出一本小册子,翻开指定一页,夕瑶接过小册子,递到戈司面前,她笑着说道,“天才,介不介意帮个忙,解个疑难杂症呢?”

    戈司放下眼眸,并没有接手,只是瞥了一眼夕瑶举着的小册子,他重新抬起眼眸,看向夕瑶,又一次问道,“我认识你,对吗?”

    “你猜?”夕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戈司了,说实话,见到他,她很开心。只可惜,他看上去依然如旧,伤痕累累的外表,孤单的内心。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却又好像不知道,你很奇怪,”戈司走到一顶轿子前,随从走上前,揭开帘布,他瞥了一眼,又道,“我好像认识你,又好像不认识你,你这么可疑,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就等你完成心愿以后,你再杀我,好吗?”夕瑶笑着说道,她并不害怕戈司。

    那轿子里坐着一具药人,和戈司有八分相似。这就是夕瑶让秦泠儿在药房做的事,她没有在研制如何破解那疑难杂症,却一直按照夕瑶的描述做一个药人。

    戈司转过身,看着夕瑶,说道,“你知道的,还真多呢。”

    “是呢,”夕瑶走到另一顶轿子前,揭开帘布,里面也是一具药人,是女子的模样,只是没有脸,还没有完成,因为她不知道素洱长什么样,她笑着对戈司说道,“如果你还记得你在意之人的模样,可以告诉我这位朋友,她手艺很好,不能十分相似,八分还是可以有的。”

    “是吗?好像很有意思。”戈司转过头,看了看秦泠儿。

    这丫头正一脸崇拜的模样望着戈司,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非比寻常,加上夕瑶还叫了他一声“天才”。

    这就是夕瑶让秦泠儿什么都不需要带,除了她制作药人的工具。

    神族之人压根就不需要什么药人,他们的实药对象都是活人,就像当初的素洱。所以对于这种多余而无用的药人,戈司表示很不理解,但还是稍微吸引了他一点兴趣。

    夕瑶觉得,反正戈司只要一具尸体,那么不管是真人还是像真人的药人,只要像素洱,就应该可以满足戈司。

    戈司当初找上夕瑶,无非是因为夕瑶看上去像素洱,而他也只要一具尸体。

    经过戈司的允许,随从搬出那具药人,秦泠儿也掏出工具,开始动手。这可关系到她自身和扁鹊的名声,无论如何都要卖点力,用点心。

    许久过后,戈司看着那具药人的脸庞,摇了摇头,虚弱的声音,有些失望,说道,“不像。”

    “对不起,我是个药剂师,我不是一个艺术家。”秦泠儿抱歉地说道。平时她做药人,从来不管药人长什么脸,她要的是药人的身体,对药材的适应力,以及一些反应和症状。

    关于那具类似戈司的药人,她和夕瑶一起,反复做了很久,换了很多个药人,最后才做到勉强八分相似。

    如今就搬来一具,是好是坏,机会也只有一次,即便秦泠儿已经很尽心尽力了,显然效果不佳。

    秦泠儿看向夕瑶,那目光仿佛在说:你说什么大话,那么肯定地说八分像是可以做到的,现在可好!

    夕瑶回了秦泠儿一眼,又对戈司说道,“如果你有耐心的话,我的朋友可以留下来,一直做,一直修改,直到你满意为止。”

    “夕瑶?”秦泠儿可没有答应要留下来做人质。

    “不用了,就这样吧。”戈司说着转身离开,他身后的随从抬起那两具药人,一具当场被摧毁,另一具被抬着,跟在戈司身后。

    “夕瑶,这算什么?”秦泠儿不明所以。

    “不知道,等等看吧。”夕瑶说着快步跟上。

    “夕瑶,你去哪里?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等我!”秦泠儿说着跑向夕瑶,包上的铃铛发出一声声悦耳的脆响。秦泠儿被这些诡异的黑袍男人看得心里慌慌的,他们的眼睛和目光都令人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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