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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薛臣烨随时都有可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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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最后吃得不欢而散,薛臣烨有些怒意,他这个年纪,很少有他这么深沉老练的,大抵也是和工作性质有关,作为刑警,还是重案要案的刑警,没有一股超脱于常人的稳健,是绝对没法做的,我比薛臣烨小一岁,可这份成熟和睿智,我却要比他差一大截。

    他走上楼,整个人都披着一股阴冷的怒气,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二楼的转弯处,接着就是一声关门的闷响,薛臣烨的母亲也把筷子放下,脸色阴沉,覃姨大概觉得自己太活跃了,说错了话惹得这么一场大祸,也不敢再坐着吃了,匆忙收拾了她自己和薛臣烨的躲碗筷进了厨房,还把门给轻轻的关上了。

    这下倒是留着我尴尬至极,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总之离开是不合适了,我只好看着薛臣烨的母亲,“妈,您别往心里去,我理解,我会和臣烨说说的,不过他这么忙,我还上学,暂时要孩子……”

    我没再往下说,让她自己领会去就好,她出乎意料没有跟我说什么,而是脸色复杂的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一声叹息。

    “恋恋,你不知道,你和臣烨才认识多久,这样匆忙结了婚,你小叔叔给你说了他的事么。”

    我想了想,确实没有,我对薛臣烨知道的,还不如白明达多,白璟南压根儿就不愿意将我嫁出去,自然更是连提都不提,我如实的摇了摇头。

    “臣烨性子固执,这点倒是有些像璟南,我和他父亲都不是这个脾气的人……”她说完有些愣神,恍惚间又说,“不对,他父亲是个固执的人,前半辈子平和极了,与我相敬如宾,其实夫妻间过日子还不是适合就行,爱情不爱情的,哪里那么容易,后半生,他父亲去追求幸福了,他那个性子,臣烨遗传了他。”

    她的眼底似乎有泪花闪烁,晶莹闪亮,我有些害怕,呢喃的唤了声“妈”,她跟我摆摆手,低头抹了抹眼睛。

    “臣烨就喜欢刑侦,从初中就迷上了,我是妇道人家,没了丈夫,守着这点家业,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哪里舍得,是,多少警察啊,可是每年因公殉职的有多少你知道么,我每次看报纸听别人说就胆颤心惊,我真怕臣烨也出事,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活下去,假如哪天,他父亲想起我们娘俩了,要回来看看,我怎么跟他交待。”

    她说着才逼回去的眼泪又掉了出来,虽然上了年纪,可透过那张脸却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艳异常的女子,我不解,为什么这样美艳温和的女子,难得的是还痴情贤惠,薛臣烨的父亲又为什么要走。

    “臣烨十八岁考上了警校,成绩总是最好的,二十岁破格被刑侦大队录取,干了不到半年,就拿了两个三等功,我虽然不愿意他干这么危险的工作,可他喜欢,都到了痴迷的地步,他跟我说,要是不让他做,他就宁愿一辈子当个没用的废人,让我养着,这话把我气的,我打了他两巴掌,可他反而笑了,说既然打了,就是认同了,这不孝的儿子。”

    她拉着我的手,那表情就好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我不忍心打断她,就轻轻伸手过去,给她擦了擦泪痕,她望着院门外飞絮的花海,

    “臣烨年纪轻轻的就立了不少功勋,有一次,他回来了,格外高兴,连晚饭都比往常多吃了一碗,我说你怎么这样高兴,他说接到了上面的调遣令,他本来是刑侦队的,这次调到了重案刑侦队,专门跟着队里破获全国的大案要案,他说完我就愣住了,那一晚上,我把自己关在屋里,总觉得要保不住这个儿子了一样,母子连心,我说不出那个滋味儿,一直到现在,这都过去一年了,每次他和队里去外地出差办案,我都提心吊胆,从他走出这扇门,一直到接到他电话说回来了,我才能松口气,睡不着也吃不下,就怕那天忽然有人告诉我,你家臣烨殉职了。”

    她说着眼泪更多,像是断线般不断涌出来,我看着也心疼,她对我很好,婚礼那晚,在白灿国带着人到白璟南的房间想要捉到我们不规矩的场面时,她那么相信站出来我替我说话,我就觉得她好,我父母早死,我只有白璟南这一个亲人,而他对我而言,又不是亲人,而是爱人,所以我把薛臣烨的母亲,当作了自己的母亲,我瞧着她泪眼朦胧,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我揽着她的后背,将她往我怀中拉了拉,试图这样慰藉她。

    “我也不是逼你们,你们都年轻,你上学我也知道,璟南走时还特意嘱咐了我,千万善待你,呵护着你,就算你和臣烨吵架,你错了也要原谅你,因为他宠了你十四年,不想看你嫁人受委屈,何况你还是为了白家牺牲的,你不愿的事不要逼迫你,我都明白他的意思,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恋恋,你懂慈母心么,我这个儿子,随时都有可能出意外,他心里也清楚,可他偏偏不听我的话,非要做这个,我只盼着他能有个孩子,儿子女儿都行,将来出去,真要是……他能没有遗憾,我也好和他父亲交待。”

    我心里忽然全都明白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也许薛臣烨对我而言,真的不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也是恰好将我从深渊救出来的人,如果不是嫁给他,如果不是他替我隐瞒我和白璟南之间这段不伦的情,我也许早就成了椿城万人唾弃的焦点,我都无颜面对徐白两家,而白璟南,也将是为人不耻的恶人。

    薛臣烨似乎背负了太多,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他是,我是,所有活在世上的人都是,如果他不做刑警,还有很多人做,都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人世间的祥和和安宁,我敬佩他,也同情他的母亲。

    我沉默着走上楼,薛臣烨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支着额头闭目叹息,我望了她许久,然后转身,敲开了薛臣烨书房的门,他站在窗户前面,负手而立,那一刻,我真的恍惚间以为他是白璟南,他没有回头,也知道是我,唤了一声,“徐恋恋。”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轻轻伸出手,搭在他的肩头,他身子颤了一下,“我母亲都告诉你了。”

    我点头,“是,我一直以为,你是纨绔少爷,现在才清楚,你是个这么伟大的人。”

    他无奈的轻笑了一声,“这话,我可担不起,你是夸奖我,还是在损我。”

    “真心的夸奖。”

    他不语,静静的望着窗外的花海,不得不说,他母亲的眼光和品味真好,那些花儿,颜色都相得益彰,开得也极其鲜艳,出神的时候望一眼,都觉得心里舒服。

    “我母亲一直怕我出事,我知道,说实话,我都不清楚自己哪次离开就回不来了,可我从不后悔,这是我唯一热爱的职业,我跟着同事出去,和恶势力争斗,和坏人斗志,将那些违法的人绳之以法,我戴着警帽,穿着警服,都觉得自己很明亮,也许实现人生价值不是只有这一个职业一条路,但是我喜欢,我喜欢抛头颅洒热血证明自己活着的感觉,我愿意到最后,我预料不到的一天,牺牲在前线,我亲眼看着太多同事牺牲了,每次把尸体运回来,我们脱帽敬礼的那一刻,我都觉得特别神圣,你理解我么,就像那些喜欢音乐喜欢画画的人一样,别人觉得他神经,其实他自己的世界里,他觉得很美好。”

    我点头,一直跟他笑,“我支持你。”

    他有些诧异,望着我,“可是这对你不公平,我如果殉职了……”

    我捂着他的唇,他被我这个工作惊住了,蹙着眉头,我有些脸红,“既然做了夫妻,你对我这么包容,我没有理由干预你的选择,我只知道,你不会出事,如果出了,我是你妻子,我照顾你母亲。”

    他看着我,良久都没有说话,他的眼神特别深邃,仿佛将海洋盛进去了一般,白璟南的目光是星辰是夜空,他的就是海洋是波浪,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有一双能颠倒众生的眼眸。

    我不由得痴痴笑了笑,“其实老天,对我真的很偏爱了。”

    我走过去,轻轻环住他的腰,他的身子猛然僵住,头顶传来他的呼吸,一下一下,越来越急促,吹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拂动,扫在额头上,有些痒,我动了动身子,“薛臣烨,你母亲跟我说,希望我们有个孩子,假如你出事了,你不会遗憾,薛家也有后,什么时候你父亲回来,她也好交代,我觉得你母亲,真的很不容易,说这番话,有多么心疼。”

    薛臣烨沉默了许久,他忽然伸出手,落在我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灼热温暖的掌心隔着衣服摩挲在我肌肤上,我觉得特别安心。

    “我是个不孝子,我只能在我没事的时候,好好陪她孝顺她,其实我都知道她的难受和担心,我只是装作不清楚而已,总不能我一个男人,和她一起抱着哭吧,我自己选择路,我从没后悔过,至于她跟你说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她不清楚我们现在怎么样。”

    “那你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