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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我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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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言这副待理不理的模样落入陈烟寒眼里,只让人觉得牙根痒痒。

    这时,一个小厮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我找死你了,啊,陈公子好,董姑娘好。”他边喘着气边朝陈烟寒与董欲言行礼。

    “你们怎么跟的,人也能跟丢,”陈烟寒莫名其妙的恼了起来,“还有你,”他又望着天佑:“人家董姑娘是客人,你这般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给我把他带回去!”这句话自然又是朝那位小厮说的。

    冯天佑极少见陈烟寒对自己这般发火,不禁觉得倍感委屈,嘴角往下一撇,竟似要哭出来一般。

    “少爷,我们赶紧走,我方才在荷池那边看到不少兔子。”那名小厮急忙连哄带拖的拉了冯天佑往出走。

    冯天佑不情不愿的撅着嘴往外走去,路过陈烟寒的时候,还不忘将他手里的纸团夺了下来。

    “兔子,我的兔子。”

    董欲言看着看着那主仆二人身影渐远,不禁打量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陈烟寒,冷笑着道:“陈将军果然是发号施令惯了的,时时刻刻都是要训斥人,即便是一个孩子,也不放过机会。”

    “他哪里是什么孩子,他比你还大了好几岁。”陈烟寒依旧俊脸紧绷。

    “他什么都不懂,跟孩子又有什么区别!”欲言终是有些生气了。

    “不懂事也不行!”陈烟寒似乎更为生气。

    莫名其妙,这个陈烟寒,真是莫名其妙。

    连个孩子一样的人也不放过。

    董欲言带着一脸的愠色怒视着陈烟寒。

    两人这般均是一脸怨气的瞪着对方,过了良久,欲言像是撑不住了。突然噗哧一下笑了起来。

    陈烟寒不禁眉头一皱,却见欲言笑浅笑晏晏的道:“幸好陈大人即将迎娶的靖平郡主,是个贤良淑德,知书达礼的无可挑剔之人,否则依陈大人这好为人师的性格,又不敢冒犯郡主,岂不是要憋的难受。”

    董欲言越想越是好笑。越想越是高兴。

    待日后这位陈大人迎娶了宇文霓霞那位刁蛮任性的郡主。这日子要怎么过,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痛快。

    陈烟寒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他这厢被她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另一厢却又觉得她面上那种幸灾落祸的表情太过可爱。

    他忽然上欺身前一步,高大的身子略一俯,双唇微微贴近了欲言的面庞。

    “我要娶谁为妻,我将来会过得怎么样。董姑娘很有兴趣知道么。”他的嗓音忽然变得哑暗低沉,眼里的神色也明黯不定。

    “胡说。。。八道。”董欲言不禁双脸一红,人往后缩了一步,离开了他鼻息间的范围,便又急又怒道:“我怎么可能对你的事情感兴趣。陈大人愿意娶谁都好,跟在下也是毫无半点关系,我只是——”

    “只是什么?”陈烟寒低头望着欲言。眼里闪烁着逼人的缱倦。

    董欲言极不习惯两人之间以这种方式相对,一时之间。饶是向来反应极快,嘴上从不让人的她,竟没有了言语。

    一种极不寻常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董欲言一时竟觉得手足无措。

    “我只是想,陈大人清早到访,除了教训人之外,想必还有别的事吧。”欲言终于别过脸去,开口打破了沉默。

    与他对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她永远也学不会他眼里那种摄人的气势。

    陈烟寒望着她精致的侧颜,过了好一会,终于低声道:“我是来告诉你,你与天佑的婚约废了。”

    欲言闻言,登时呆了一下。

    冯陈氏三日前便去杏林堂提及退婚一事,因此欲言对退婚一事并不太觉得意外。

    奇怪的是这件事怎么轮到陈烟寒来告诉自己。

    “这件事怎么是你来说?”她回过头来看着他。

    “我姑父他——”陈烟寒说道这里,却是又停了下来。

    冯元凯此际自然再没有了与杏林堂联姻的打算,只是他却是无颜亲自对欲言提及此事。

    欲言何其透亮的一个人,陈烟寒这般一说她心中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只是嘴上却不自主的冷笑道:“哦,我知道了,这种事情陈大人经验比较丰富,处理起来自然也比较熟手些。”

    她董欲言长到十五岁,两次被退婚,两次都是经此人之手,这算怎么一回事。

    陈烟寒一脸的无可奈何,看着面带讥讽的董欲言。

    他每每满腔热血,总是要被这姑娘一瓢水扑灭,满腹的无数话语,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难道你还真愿意嫁给天佑不成?你方才也看到了,他是个什么样子。”

    陈烟寒皱着眉低头,打量着眼前女孩。

    董欲言却收起了面上的讥笑之色,双眼望着陈烟寒,定定的道:“陈大人觉得有哪个女孩子会真的愿意嫁给他?”

    真好笑。

    她如果有别的办法,她如果不是身负那么大的压力,她怎么会答应嫁给一个痴痴呆呆的男子。

    陈烟寒突然再没了言语。

    两人竟就又这般,无语相对了良久。

    “欲言,”陈烟寒终于开口低低呼了一声,只是双唇却在微颤,“对不起,欲言。”

    不是她愿意嫁天佑,是他逼的。

    她最艰难的时候,他去把婚退了,他逼着她把唯一的住处卖了,又逼着她把自己卖了。

    他一生之中做过很多错事,最后悔的,便是宣治二年十月初九那一天。

    董欲言却睁大了眼睛,面上带着一丝不解。

    不就是一句有点伤人的话么,他为什么要那么慎重的道歉?

    更何况,她其实是知道的,这人那句话背后的用意,还是好的。

    于是董欲言微微一笑,轻声道:“陈大人何须如此,我若处在大人的位置,也会觉得欲言此举太过可笑的。”

    这哪里是可笑,分明就是可悲,只是像他这样的人,又哪里会晓得她的无奈呢。

    他看着她面上的悲伤一闪而过,然后又换上了难以形容的浅笑。

    她从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软弱,她从不愿他看到她的窘迫。

    她是被他遗弃的,所以她从不愿在他面前低头。

    “欲言,”他身体最深处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痛,这种疼痛很快向其他地方蔓延,“你听好,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因为我不答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