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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鸡鸣时分，大理寺卿宋孝民匆匆赶至太傅府。
几位监官张罗着在太傅府恢弘大气的门上贴上大理寺封条。
两位仵作带走了周浩的尸体。
宋孝民差人押监了在场的三人到偏院录口供。
笑傲堂堂主夜慕参，户部尚书宇文靖轩，以及太傅府总管周瑞被轮番问询。
周太傅的书房被宋孝民及其部下里里外外地搜了个遍。
又过约莫半个时辰，二皇子夜慕韬也脸色凝重地加入宋孝民的取证。
与他一同到来的，还有前一晚陪太子夜慕景在宫中暂住的探花周尹辰。
周浩老来得子，对周尹辰算不上千依百顺，也称得上宠爱有加。
皇后亡故后，周浩的脾性便变得更加乖戾莫测。
也只有周尹辰这样没心没肺的浪子，才忍得了太傅的戾气。
父子二人平日相处也平淡得很，可周太傅之死，对于周尹辰而言，无疑是飞来横祸。
日光薄凉。
周尹辰站在庭院中，朝着书房的方向，神色悲恸。
夜慕韬跟着宋孝民盘查着太傅府上的蛛丝马迹，搜罗物证的间隙也不禁暗自唏嘘。
两月来，连着钦天监与太傅都离奇去世，加之无法公诸于世的近百条人命……
就是行事稳重的夜慕韬，也无法淡然处之。
太傅府上，一夜之间，则由寿宴的喜庆转为亡人的悲悼。
偏院内，两位木讷耿直，哦不，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官员居高临下地审问着三位“嫌疑人”。
夜慕参第一次被人当作犯人一般对待，心头羞怒自不必说。
可不满归不满，他还是按捺着性子，仔细地回忆着深夜的点点滴滴。
只是他也十分确定——周浩之死，源头并非前一晚太傅的怪异举动，更无关书房夜谈的内容。
何况书房夜谈之事实在算不上光明正大，夜慕参与宇文靖轩对此皆是避而不谈。
夜慕参反复提示审官，太傅之死与钦天监之死，一样的蹊跷。
钦天监被人先下了蛊——若无意外，那人大概就是柳生冥——被凌商解蛊后，又再次中蛊。
周太傅之死，似乎也是同样的套路。
按理说，凌商不久前才为他解蛊，近日又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服侍着他……
在凌商眼皮底子下对周浩下毒手，即便是那位人人闻之色变的柳生冥，该也不会这般嚣张。
夜慕参说不上为什么，却总觉得柳生冥对凌商有些顾忌。
与其说是顾忌……更不如说是令他嫉妒的在意——而凌商对柳生冥，似乎也有种特别的情愫。
令人头疼的是，无论夜慕参怎样雄辩地提示，周浩之死的关键在于下蛊人，审官却始终固执地以“没有确凿证据”驳回。
前车之鉴，钦天监汤怀安之死是由钝器重伤直接造成。
这一次周浩死前又与两位疑似嫌犯有过直接接触，死因未明之前，更不好说。
简直教傲娇堂主气得吐血。
他大概了解到，夜慕景之前是怎么被误押入天牢的了……
这群饭桶。
问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从来抓不住案子的关键。
真不知道宋孝民是怎么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