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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没脾气就少给我阴阳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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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阴沉沉的盯着她。

    直到女人迈开步伐站定在床边,模样才总算缓和了些,厚实的掌伸出握住她的,顺势将人拉到床边坐下。

    “要走?”

    林清商挽了挽垂落的发,许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只点点头,“把凉凉领过来。”

    男人神色这才缓和些,掌心用上些力气将她抓紧,声音哑哑的,“还闹脾气?”

    她摇头,将手抽了回去,转身倒了杯温开水,淡淡地笑开,“我哪敢,你没找我麻烦就很好了。”

    他低笑,黑眸里熠熠闪烁着的都是晦涩,接了她递过来的温水抿一口,沉沉地道,“还说没闹脾气。”

    莫名的,他用这样宠溺的语气跟她说话,仿佛他们之间,真只是她耍小性子似的。

    “抢了你心上人的衣服,当着媒体大庭广众之下没给她留面,你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已是很好。我没那心思发脾气。”

    傅景年拧紧了眉,脸色冷了几分,“没脾气就少给我阴阳怪气的。”

    她怔了下,绯色的唇扯开,没有笑意,“我就这样,傅先生受不了叫冯小姐过来就是了,总归也不是为我受的伤,犯不着要我来负责不是?”

    冯云静的伤势没有他严重,说是力道冲击都在他这边,即便是最危险的时候,也将她护的好好的。

    这话一出,男人脸上仅余的那抹笑意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和冰凉,盯着她的双眸凉的像冬日的冰天雪地。

    “傅太太。”

    半晌,他嗓音阴郁地开了口,“好歹尽尽为人妻子的责任。”

    “冯小姐会很乐意。”

    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男人拧着眉,半晌才按下怒火,声音温凉,“好好说话,别闹。”

    哈?

    “我闹?”

    林清商嗤了下,盯着抓了自己的手,“傅景年,现下是谁在闹?”

    男人心下烦闷,瞧着她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莫名的心里有气,便干脆将人抓了过来,“我伤了,你好好的不成?”

    她还得怎么好?

    傅景年抓着她,她要挣扎开他又不肯放,一下子纠缠起来,林清商发了狠,知道他有一只手不方便,便使了力气挣开,指甲在他手臂上刮出一道夸张的红痕。

    “出息了!”

    男人脸色铁青,“白天跟人抢衣服,现下还在我这发脾气?”

    林清商笑了下,呼吸急促起来,“我来看了你守着你还是闹?那你呢,你为了个冯云静奋不顾身受伤回来,我去她病房里大闹一场告诉全延城她是小三才不算闹是不?”

    她眼底多了分雾气,是真不想跟他吵。

    空气一下安静,傅景年沉凝着的面容许久不散,盯着她的眼神里更多一分怒气,“救她是情分,我跟她之间没什么,没必要大做文章。”

    他冷笑,“倒是你,最近藏了多少事?跟梁少凡?你家里人,还是心里始终顾忌着甚至不肯结婚?”

    林清商这下是真气了,他总是一再提醒她,午夜梦回的时候母亲临死前狰狞的脸时常浮现。像是有两股力道在不同的方向拽她,非要将人生生拉裂开了才肯松手。

    她张张嘴要否认,到嘴边的话终是顿住。

    耳边旋即响起男人熟悉的音,“我知道你心有顾忌。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都与你我无关。”

    “总之……你跟我好好过日子。”

    说不了太多解释,傅景年有些无奈,脑子里斟酌着话语,最终却只有寥寥几字。

    林清商笑了笑,心底莫名的涌起复杂情绪。

    “我妈没有醒来之前一切都没有定论,这些事,你都忘了。”

    人已经死了,该疯的也疯了,人背负了一些东西在身上,负重之后只会越发难以前行。

    林清商咬紧了唇,手指颤了几下,半晌后才扬起眸,泛着淡淡雾气,终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笑了笑,“那冯云静呢?我也可以将她忘了么?”

    “嗯。”

    她更加不是问题。

    傅景年略一思忖,以冯家如今的实力确然会有麻烦,但结婚一事,他不肯,旁人也逼迫不了。半晌后才沉声道,“我和她真没什么。不必做文章。”

    “没什么?”

    林清商指着他手臂上的纱布和那染血了的衣裳,绯色的唇扯开,声音有些空荡荡的,“真没什么你为了救她变成这样?像你说的那么不在乎何必为了她奋不顾身?”

    “傅景年,我不傻……”

    她捏紧了掌心,苦苦克制的情绪一下子不受控制,其实刚刚就知道了这场车祸的前因后果。

    冯云静那是在她这受了气,非要发泄一场,当着他的面开车超速跑了,等着他去追。

    可他还真去了。

    “白善在场,靳名辰在场。那么多人看见她车子失控,怎么独独你冲了上去?是不是心里再没别的念头,知道她有危险就不顾一切。”

    男人张张唇,一下子僵住。‘

    “只不过是欠了她……”

    “欠了多少?至今还不清。那除此之外呢,你们之间还有多少情分?”

    林清商再也笑不出来,只觉得心凉了彻底。像是冬日寒凉的风往里吹,将她全身冻住,”傅景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你心里……她才是分量最重的那个。“

    “当初的故事,你们的故人,你对她的情深义重……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何不把她放在心上?”

    或许在他不知觉的时候,已格外在乎那人。

    良久,室内安静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她盯着男人漆黑如墨色的眸,许久仍不曾得到答案,忽的涩凉笑开,“你看,你毕竟也不会告诉我。”

    男人眯了眯眸,手掌落于身侧,捏的格外用力。

    林清商转身要离开,他哑着声音,眉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孤寂,隔着长远的距离,只能凝着她离去的背影。

    单薄纤细,像是弥漫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将他和她隔开。

    傅景年垂下眸。

    他无从开口。

    商商。如果那真是光明干净的过去……我一定乐意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