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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秦跃屠虎重伤半粒丸续命两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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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霄道:“娘,我也要去。”

    贺氏摇头道:“码头人多,你们去了太乱。”

    “让他们去见见姨父。”贺慧淑开口说话,嘴角竟是流出鲜血,把众人吓坏了,以为她气得吐血了。

    秦敏业慌了,哭道:“快去找书院的医师来给我娘瞧病。”

    “我是咬了舌头。我没事。”贺慧淑拿着帕子擦干血迹,手指着匆匆走出大厅的奴婢,含糊不清的道:“你回来。我让少爷去书院请王大医师,一起去码头。”

    李晶晶蹙着小眉头,呈上一个黑色小瓷瓶,道:“姨,你吃下这个内用止血粉,舌头就不会流血。”

    秦敏业定住神抹了泪,待贺慧淑吃了药粉,便带着两个奴仆出了府。

    贺慧淑给总管下了几道命令,其中一条是严禁国公府的人将此事禀报给明氏。

    总管领令离开返回国公府。别院的奴婢将被褥抱进马车,直等着王大医师来了就前往码头。

    一会儿,秦敏业请着一个背着红木医箱白发苍苍精瘦的老头、一个肥胖背着红木药箱的中年男子进了大厅。

    老头子微点头,不卑不亢道:“二夫人。”

    肥胖的中年男子一路快走,累得气喘吁吁,鞠躬行礼,没有说话。

    两人都是朝廷封的医药官员,派驻潭州书院。

    老头子官居六品上,中年男子官居七品上,品级比贺慧淑低。

    贺慧淑哭道:“王老,我夫君此时正在船上,一个时辰后就到潭州码头,请您与邓药师随我们去码头。”

    老头子痛快的道:“这就走吧。”

    除了曲氏、李去病,李老实一家人都跟着同去。

    男子跟王大医师、邓药师同乘一辆马车。贺慧淑姐妹、龙凤胎、望月、望莲乘一辆马车。

    府里的四个奴婢、奴仆则是乘着隔壁董府的马车。

    张义骑马先行一步到了人流如织、嘈杂无比的潭州码头,直接包下一条客船。

    众人到后下了马车,都进了客船等待。

    贺慧淑望着辽阔的江面,秀眉紧蹙,问起张义事情经过。

    张义怕身上汗臭熏着贺慧淑,特意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道:“二夫人,事情要从十几年前说起,此去二百多里,有个鹰嘴岭,岭高二百丈,前后有两个村子,前村往北行五里就是座无名庙。”

    李云霄一听讲故事了,赶紧跑过来坐下听。

    张义道:“无名庙的主持是十几年前从长安来的高僧,武艺高强,还懂些医药术。几年前,后村紧挨着的山里常出现一个骑着虎的野人,村民害怕虎伤了人畜,就请了高僧去除虎。”

    贺慧淑与贺氏对视相望,心里都想到了前朝开朝长安寺院几百个武功极高的僧人,都能以一敌百,这位高僧应是其中一员。

    张义接着道:“高僧与村民合力抓住了野人,老虎逃了。高僧念在野人没有伤及村民,饶他一命,将他收在庙里看管教导。野人在庙里呆了没多久,老虎就寻来了。高僧心肠慈悲,没有杀老虎,让野人把老虎管好了,不要下山伤人。这只老虎在无名寺定居,居然还引来了两只雌虎,四年之内生下六只小虎。”

    众人一听,都惊呆了。

    秦敏业失声道:“三只成年老虎、六只小虎,共是九只虎。”

    张义长叹一声,道:“不久前高僧被雷劈死了,无名庙的两个僧人将他焚化,竟是出了一颗十分稀罕的头骨舍利,就按照佛教规矩带着舍利去长安。”

    李云霄好奇的问道:“舍利是什么?”

    张义道:“是佛家的宝贝。”

    李云霄又问道:“野人没有跟去长安?”

    张义道:“野人独自在庙里,无人做饭给他吃,就带着群虎去山林猎兽,把前村在山里吃草的两头耕牛当成了野兽给猎食了。”

    贺氏道:“两头耕牛再厉害也难逃九虎之口。”

    张义点头,道:“耕牛就是村民的宝贝。前村跟后村一合计,两村派出四十个壮年男子由两个猎户领着进山下了陷阱屠虎,只杀死了一头小虎,却是死了七人。”

    李晶晶道:“村民死了好可怜啊。”

    曲氏叹道:“他们的家人更可怜。”

    张义道:“两村里正禀报当地县令,县令派了二十五个衙役、本县壮士百人去山里屠虎,谁知野人出现,一人就杀了三个衙役,八虎又杀死三个衙役,杀伤几十人。”

    李云青道:“这群老虎与野人不除,日后必会有更多的人畜被它们咬死杀死!”

    张义感慨道:“我们将军听到此事时,也就是这么说的,就向都督请令,带了五百精兵去了鹰嘴岭。”

    李云霄夸赞道:“姨父真勇敢,敢去杀群虎。”

    贺淑慧目光幽幽,道:“从我认识你姨父起,他就是这么爱打抱不平。可是他为了别人着想,谁为他的家人我们着想。”

    李云霄跑到张义跟前,他身上再臭也臭不过李晶晶的药兽圈,急道:“你快接着讲。我要听我姨父杀恶虎。”

    张义道:“说来不巧,我们军队到了山林,连着五天下雨,虎毛影子都没瞧见。好不容易要天晴了,干粮又快没了。将军派五十人去附近的后村借干粮。五十人取了干粮回来时遭遇虎群袭击,十二人被咬伤。”

    秦敏业道:“虎群有了野人就等于有了智慧,知道挨个击破,伏击人少的军队。”

    张义道:“将军大怒,亲自带着五十人去取干粮,以身作饵,诱了群虎现身,向天空发信号,我与两位军官从三处出现用弩箭射杀群虎。当时就射死六头。”

    李云霄激动的拍手,道:“恶虎死了。”

    张义情绪激动道:“野人听得群虎惨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持一柄长半丈的铁禅杖杀进去救虎。那野人身中十几只弩箭,如同刺猬一般,浑身是血,竟是凭着一口气冲出重围,临死之前用尽全力双手铁禅杖铲向我们将军后背。”

    贺慧淑听得差点急晕过去,贺氏忙掐她的虎口,把她弄醒了。

    张义哽咽道:“千钧一发,一个名叫马元的亲兵替将军挡了一铲,整个穿着盔甲的右肩被铲掉,便是如此,铁禅杖只卸了七成力,还有三成力击中我们将军后背,把他击得吐血伤了内脏、背部脊骨碎了。”

    “夫君。”贺淑慧再一次悲痛的泣不成声。

    秦敏业一边抹泪一边安慰贺淑慧。

    贺氏心疼贺淑慧,难过的哭了。

    李云霄叫道:“高僧不该救野人,也不该不杀虎啊。”

    李晶晶心道:高僧救野人与虎没有错,怪就怪老天打雷劈错人,让他死了。他不知自己会死,没来得及嘱咐两个弟子照顾野人,野人没有饭吃,饿肚子这才带着群虎去猎食了村民的耕牛。

    王大医师把张义叫到一旁,问道:“除去秦将军,你们还有几人重伤,几人轻伤?”

    张义满脸是泪,道:“我们将军一人重伤,十五人轻伤。”

    王大医师蹙眉道:“重伤的至少两人才对。”

    张义笃定道:“只有将军一人重伤。”

    邓药师急道:“你刚才说了,五十人取干粮遭虎群袭击,十二人被咬伤,亲兵马元的右肩被野人一铲削去。他们难道不是重伤?”

    张义解释道:“虎群咬伤的十二人,幸好伤口都不是致命处,又及时涂了将军给的药效极好的止血粉,当时就没再流血,一夜后就结了痂,也无人发热。马元右肩没了,今个早上我骑马前去给夫人报信,特意问了医师,他说马元是残废了,但是性命无碍。”

    王大医师伸手阻止邓药师再问。

    他已从胜郡王那里得知,长安药神夫人医神的药铺里售卖的由神秘大药师回春居士止血药药效奇好,失血过多者用后伤口不会感染,更不会引起发热。秦跃是秦国公的二爷,能拥有回春居士的止血粉并不奇怪。

    张义指着远处江面的一艘小型客船,高声道:“夫人,我们将军就在那艘船里。”

    “我去迎他。”贺慧淑望了一眼,抹了眼泪,急匆匆下茶楼,往码头快步走去,恨不得插翅飞到那艘船上。

    张义与国公府的两个奴仆在最前头开路,秦敏业、李云青紧跟在贺慧淑与贺氏身后,李老实驮着李云霄,望月驮着李晶晶,王大医师、邓药师走在最后也是快行。

    客船停在码头,船上的十几个将士下来将满脸是泪的贺慧淑母子及李家人等迎了上去。

    贺慧淑想到在马车上商量好的,猛回头叫道:“晶娘,你快到前头来。”

    望月跑至将李晶晶放下。李晶晶拉着贺慧淑冰冷发抖的手进了舱门。

    舱内门窗敞开,江风穿窗而过,一股浓郁的汗臭味扑鼻,差点把人熏个跟头。

    紧贴着舱壁的一张简易木床,一个体型高大肥壮似熊的壮汉趴躺着。

    他上身光着,露出整个后背油黑的皮肤、水桶似的粗腰、瓷实的肉,下身穿着黑色薄裤,光着双脚。

    他的脸侧躺朝着舱门,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子,浓眉大鼻子,不厚不薄的嘴唇,眼睛紧闭,不像是奄奄一息昏死过去,倒像是在午休打盹。